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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la⚜️  

【leo司】亲爱的,你订购的完美婚姻即将到期


-间谍过家家AU

-特工雷X杀手司的契约爱情

-是wb抽奖@小穸佑 点的🍊🍓自由发挥!srds我发挥得自由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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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邻居们都说,住在骑士街712号的朱樱先生拥有着可谓理想的人生。

 

年纪轻轻就在大型跨国贸易公司做着体面且薪资优渥的高管工作,据说和父母的关系紧密亲热(逢年过节都会回到故乡探望),本人的相貌英俊端正,在参加社交聚会时总是会被初次见面的同龄人索要联系方式。

 

当然,朱樱先生最令人艳羡的,还是他完美和睦的家庭。

 

与他在一年前一起搬进这栋红瓦白墙的漂亮洋房的,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钢琴演奏家,那位演奏家以艺名LEO为人所熟知,一双明亮澄澈的绿眼睛里总是满含着对生活和艺术的热情。

 

LEO先生和平日里温文尔雅、做事一板一眼的朱樱先生非常互补,是骑士街上有名的开心果——

 

他是在万圣节里总是最用心打扮自己、给孩子们糖果最多的神奇叔叔,也是一开始被在下棋的奶奶们嫌弃吵闹、后来总是想叫他一起唱歌的夕阳红人气王,更是本地最有名的贵族学校“安乐死大会小学”的音乐教学总监,直接为他们的三个孩子免除了教育内卷的后顾之忧。

 

没错,这尽善尽美的家庭里,除了两位相亲相爱的家长,还有三个被他们善良地领养回家的、聪明可爱的孩子。

 

再强调一遍,聪明、可爱的孩子。

 

“哎小月,冰箱里的鸡尾酒,我能喝一杯吗?”

 

在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深夜里,理论上年仅七岁的朔间凛月盘腿坐在柔软的懒人沙发上,眯着眼睛请求他理论上的监护人。

 

“当然不行!”

 

还没等埋首于创作中的月永leo给予任何回应,一个尚还稚嫩但语气严厉的声音就从书房门口响起。冰蓝色眼睛、五官精致的男孩大步走出来,没好气地掐了一把凛月的脸颊。

 

“睡间,你可别忘了你目前的身份是个小屁孩!如果司君回来闻到了你身上的酒精味,你可不能又把锅甩给leo君教子无方。”

 

“我教子无方吗?濑名真是嘴上不饶人。苍天可鉴,我在这一年里把你们三个照顾得多好!贵族学校、幸福家庭、好吃好喝,和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美好童年时光差不太多了吧?”

 

月永leo,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看上去是成年人的家伙,此刻却露出了最为孩子气的委屈神情。

 

“不过你们也该好好珍惜这种伊甸园一样的生活啦。等到我从‘天使’校长的卧室里拿到密码本,骑士街712号这个家的任务就结束了。”

 

“到那时候,朱樱给你们的睡前故事和晚安吻就都没有了。”

 

濑名泉靠在门框上,没好气地反驳:

 

“实际上我才不需要什么睡前故事和晚安吻呢!我看享受的只有睡间和鸣君,他们在司君面前好像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喝下特制药水缩小成儿童的成年特工,越来越像真正依赖‘监护人’的小学生了。”

 

“不过leo君也半斤八两吧,去百货大楼为情人节挑选昂贵怀表的时候,越来越像个货真价实模范丈夫。”

 

话说到最后一句,泉才对准了和他同期受训、一起为国家安全服务多年的leo开火,而来自最好的朋友的吐槽往往一语中的,刚刚还悠然自得的音乐家,脖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我?!我买怀表是在好好扮演我的家庭角色,濑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吧?”

 

月永leo不满地大声申辩,甚至惊动了刚刚洗完澡、从楼上房间里探出头的小小的鸣上岚。

 

“朱樱那家伙对我们四个的底细一无所知,是在认真地把我当爱人对待,在任务结束之前,我都得看起来对他有同样的感情而已!”

 

“是哦是哦。要是leo君在拿到密码本之前就被小司司离婚,小司司搞不好会因为对我们三个产生了感情而要求抚养权,那麻烦可就无穷无尽了。”

 

岚笑眯眯地走下楼梯,爬上懒人沙发和朔间凛月挤在一起,俏皮地露出在平时会被朱樱司摸头并夸赞可爱的乖巧神情,然后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

 

“哎呀,我们刚刚谈论的男主角随时都可能到家——大公司的酒会真是辛苦,我们三个还是赶紧回儿童房上床睡觉比较好哦。毕竟,年仅六七岁的孩子是不该有熬夜的习惯的。”

 

“是啊,而且跟变小化的你们用我们真实的关系交谈,很容易让我的脑袋感到混乱啊!要是一会儿我们在朱樱面前互相称呼失口,那这三百多天的努力就真的白费了。”

 

月永leo站起身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挥着手催促他的“三个孩子”上楼睡觉,憋着笑为他们亲切地掖了被角,得到了朔间凛月故作深情的一个亲亲晚安。

 

他回到客厅里,正迎上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无需担忧表情管理,朱樱司好像一直很心动于他最自然的笑容。

 

月永leo愉快地张开双臂,感受到朱樱司熟悉的温热的身体被自己拥进怀里。

 

熟练的感情戏功底让他毫无做作地亲吻合法伴侣的额头,兴高采烈地对司说:

 

“朱樱,欢迎回来!我等你的时候写了一支很好听的曲子。”

 

我会每天都等你,为你写歌,深深爱你,直到我拿到“天使的密码本为止——

 

月永leo收紧了手臂,司配合地再往他颈窝里靠了靠,满怀期待地说想要听他亲口来哼唱这支歌。

 

2.

月永leo对于朱樱司来说,就是一杯从天而降的特惠草莓芭菲。

 

谈恋爱一向不是这位年轻的职业杀手家族头领的爱好,比起琢磨如何讨另一半的欢心,他宁可把时间大把大把地花在练习射击的靶场上,至少他对自己的命中率很有把握。

 

但朱樱司热爱他的工作,无论是表面上的企业高管还是暗地里的家族生意。

 

于是,为了在最好的时机以全身而退的方式击杀目标,他短暂地谈过几场现在几乎没留下什么回忆的恋爱。

 

硬要去想的话,这些经历里充斥着浪费时间的看电影、烛光晚餐和相对不那么浪费时间的美食探店,而那些和他约会过的女孩或男孩的面孔在杀手小少爷的脑海里早已模糊。

 

没有任何一次的“感情戏”让他付出到需要领结婚证、和假对象同居一年并一同抚养了三个孩子的程度,除了现在这位和他同床共枕、四肢暧昧地交缠在一起的月永leo先生。

 

直到一年零四十五天前那场令他回想起来都感到气血上涌的意外。

 

和大多数邻居所认为的不同,朱樱司回乡探望时能见到的其实只有母亲,他尊敬的父亲大人已经永远地倒在了一场被精心密谋的伏击中。

 

由于朱樱家潜在的仇家实在是多得难以计数,司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锁定了一位臭名昭著的地方富豪。

那位富豪平日里深居简出,几乎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唯独对五十岁才出生的女儿溺爱如命,会参加她所就读的安乐死大会贵族小学的所有家长活动。、

 

家长活动!

 

这意味着自己和这所小学校长的交情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必须成为一位名正言顺的父亲。

 

“我想我需要一个孩子,小学学龄、家教良好、没有可疑背景、智商足够通过最顶级小学的入学考试。,而且,愿意立刻成为我的养子。”

 

他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城市里万千霓虹说出这番话的样子颇有谍战剧里胸有成竹的开挂男主角的气势,然而他的内心和这座城市里所暗流涌动的秘密与阴谋一样——

 

没有底。

 

身后,他的秘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竭力忍住一句“请您现在去睡一觉,梦里或许就能立刻见到一个这样的孩子”的真诚建议。

 

谁能想到命运是如此的巧妙!

 

他在观摩组织里的新手执行一场任务时偶遇了月永leo——在那场很快就要发生命案的音乐会现场预备演奏的音乐家。私底下对乐理有所爱好的他对“超级天才LEO”的表演赞叹不已,主动上前攀谈。

 

Leo提到了他近日接受力安乐死大会贵族小学的教职,自己的三个养子不日也将就读于该校,这让司对这个男人的兴趣陡然攀升,连忙顺着话题聊到自己和这个小学的校长天祥院英智曾经是同一所大学的前后辈,现在也经常参加英智在自己私宅举办的上流酒会。

 

说到这儿,他明确地感受到对面的视线炙热了起来,leo清了清嗓子,在他疑惑的神情里微微红了脸颊——

 

特惠草莓芭菲,超大特惠草莓芭菲。

 

司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这个天生有浪漫细胞的音乐家,显然已经对他一见钟情!

 

一切水到渠成。

他们当场就交换了电话号码,司温柔且亲近地对待着leo的主动联络,而后者很快就坠入爱河无可自拔(司感觉这人真是傻得可以,虽然有点可爱)向他发起了热烈的追求攻势,正中前者的下怀。

 

他们在一周后开始恋爱,司在第一次去leo家时奇迹般地没有受到任何抵触,三个懂事的孩子都以不同的方式向他表示了欢迎。

 

一个月后,leo在一起散步的湖边向他令人意外地求了婚。

 

朱樱司当然不想接受一段对方单方面爱慕自己的婚姻——这个责任过于重大,但亲手为父亲报仇是他在家族祠堂前立下的誓言,而安乐死大会小学的家长活动只允许法定监护人出席更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这个月永leo,求婚就求婚,为什么紧张到眼含热泪啊?逼谁心软呢?

 

“我想……我愿意。”

 

我愿意与你结合在一起,组建家庭,相亲相爱,直、到我大仇得报为止——

 

朱樱司睁着眼睛,视线描摹着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的leo的脸庞,一想到对方是何等深情又执着地爱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泛起几分并没有什么用的愧疚。

 

当然,司绝不可能知道,他的对手戏演员月永leo并没有真的进入梦乡,并且完全察觉了自己的凝视。

 

Leo同样也在愧疚——

在我“睡着”之后还这样含情脉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个伟大宇宙人,辜负的真是一颗纯情又美好的地球心灵!

 

3.

朱樱司真是太期待凛月班上一学期一度的家长晚宴了。

 

家族里的后援成员总算顺利应聘成为了学校的厨师和清洁工,将在暗处对他的行动提供支持和接应。当然,无论是厨师还是清洁工,都绝不可能近身接触身份贵重且警惕心很强的富豪家长,最艰难也最重要的任务还得由司完成。

 

但朱樱司愿意相信自己的能力。

 

一切顺利的话,今天就是他完美复仇的大日子……

 

“哎!敬人?我还以为我们一年级三班的家长讲话代表是高木那家伙呢,怎么?是你拿着演讲稿?”

 

不远处的月永leo与不知何时进入宴会大厅的莲巳敬人的寒暄引起了司的注意,他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向刚刚还在热络交谈育儿经验的几位家长说了声失陪,转身向自己丈夫的方向走去。

 

“啊,高木好像有个推脱不了的董事会议要开,所以第一次缺席了他女儿的家长活动。他在一个小时前才拜托了我,让我来代为演讲……唉,怎么也不早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呢?真是无可救药。”

 

莲巳敬人微微皱起眉头,但一向很有集体责任心的他应该并没有为这个临时的任务而感到生气。

 

事实上,情绪出现巨大波动的是面上仍然挂着笑容表示期待敬人演讲的朱樱司。他握着高脚杯的手缓缓收紧,深重的挫败感和焦躁感涌上心头——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们家族的核心成员认真谋划了两个月,只为了在这场家长晚宴上一举拿下高木,并且为确保全身而退而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资金……结果事到临头,计划的目标却根本不会前来现场。

 

要知道,高木对他这位独女的重视和溺爱非同一般,他可是有过为了亲子运动会推掉公司年会、为了开学仪式推掉两笔大生意的前科。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会议,能让他忍心让自己娇纵的千金小姐失望?

 

想到这里,朱樱司心头的火焰骤然熄灭,浑身感到难以言喻的战栗——难道高木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有人泄密吗?

 

作为不仅是朱樱家族的本家独子、更是家族里的一位得力杀手,朱樱司的存在和姓名并未向外界公开。无论高木对父亲有多么的了解,司自认为,对方是不可能得知自己的存在的……

 

“朱樱?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手腕被人攥住,眼前因靠近而放大的leo的脸让朱樱司彻底从紧张的思绪中抽身,他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leo一把抓住自己,他可能已经失礼地弄洒了酒杯。

 

啊,真是的,看来他还需要不断成熟,磨练自己的心志才行。

 

“这真是,都怪我。”

 

朱樱司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再一次因为截然不同的原因而感到浑身都发烫。

 

他注意到莲巳敬人的目光变了,身后有一对路过的夫妻掩着嘴偷笑起来。

 

司真想好好说教一通他的假丈夫月永leo,让这个口无遮拦的天才好好学一学在公众场合该如何避免说出很让人误会的话。

 

司也真想立刻告诉敬人真相,他和leo昨夜的活动实际上是一人拿着一杯莫吉托下象棋,而leo有着高超的棋艺。

 

事实上,真正的夜晚活动,他们只在新婚之夜和情人节各做过一次,这是司为了演好这段爱情戏码所做的最大付出之一,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地回忆那两个夜晚。

 

这个月永leo很令人惊讶地没什么夫夫之间的情感索求,可能是音乐的欢乐已经占满了他心灵的太多部分,他甚至不会轻易地在司的嘴唇上落下亲吻,更别提更多的情趣了。

 

但这对朱樱司来说是个谢天谢地的好事,如果太过亲密的举动成为常态,他不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露出破绽或难抑本能地拒绝……

 

按照他的本心行事的话,他是不会爱上月永leo、更不可能接受他的任何爱意的,是吧?

 

朱樱司在心里询问自己,对自己的一丝迟疑感到羞愧。

 

这是心智不坚定的表现,他对于leo此刻环在他腰际的手一点儿也不受用,更不想和他靠得如此贴近!

 

“朱樱,你想去那边吃些点心吗?那些小蛋糕做成了浅粉色樱花的形状,不知道口感如何。你看,校长也在那儿呢!我们应该去打个招呼。”

 

月永leo高兴地询问他,那双司他内疚过许多次、此刻看得有些着迷的绿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

 

朱樱司点点头。

 

刺杀任务已经无法完成,或许他应该放平心态、享受这间美丽的宴会厅里的一切。

 

“哈!校长示意乐队开始演奏了。朱樱,你和他一直很熟,要不要我们分别请他一起跳一支舞?”

 

再寻常不过的社交礼仪。

实际上,在大学时代参加过的各种宴会上,颇受同性和异性欢迎的朱樱司每次都是跳到脚跟隐隐作痛才能从舞池里出来,天祥院英智也是他必然会主动邀请的学长之一。

 

但今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烦闷:为leo说出了这样的话、为幼稚地感到生气和委屈的自己,不对,更重要的是leo不该这么说……

 

“在考虑之后请谁跳舞之前,你我才是一起前来的舞伴。Leoさん,我以为我们的第一支舞应该属于彼此。”

 

4.

月永leo困惑又欢喜。

 

欢喜是因为朱樱,这毋庸置疑。后者希望和他跳第一支舞的请求是那样可爱,明亮的紫眼睛身处隐晦流动的占有欲让leo感到莫名的兴奋,像是捕获到最心仪猎物的狮子。

 

困惑是因为他自己,这也是不得不承认的。他不过是朱樱司的假伴侣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鲜活温热的情绪?他现在应该找个借口拒绝朱樱司,然后立刻向自己的目标发起攻击,早日拿到天祥院英智那神秘的密码本……

 

“朱樱,不愧是名门的孩子,你跳得真好。”

 

“作为一个音乐老师,Leoさん跳舞这么紧张真是不应该。”

 

大厅里的音乐是他在课上教孩子们演奏过合唱过的歌曲,月永leo一只手紧紧牵着朱樱司,另一只手放在对方的腰后。

 

他们亲昵地交谈着、互相打趣着,在外人眼里是佳偶天成,在leo给自己的解释里是成为了朋友。

 

“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好吗?我有个很紧急的公司会议,最近有一笔很大的订单需要好好处理。”

 

“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好吗?我有个老朋友要过来,你认识的,就是那个常驻法海外的艺术家斋宫宗。”

 

他们同时开口说话,在分别结束后哭笑不得。

 

“或许我们需要拜托邻居照料一下孩子们。虽然我觉得泉和岚两个人已经很像小大人了,凛月虽然看起来懒洋洋,其实也是可靠的。”

 

司在他的臂弯里低声说,两个人悠闲地跟随节奏踩着舞步。

 

“我来打电话!我保证,这次不会忘记了。”

 

“真不敢相信在和我结婚之前,您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是怎样生活的!”

 

朱樱司发出感叹,而月永leo心里狠狠地咯噔——

在和你结婚之前,我的“三个孩子”可都是我小组里的优秀战友,根本不需要我的监护,我晚上踢被子还是他们给我盖……

 

“呃,我,一个人,也就凑合过!而且现在我遇到了你,所以那些笨拙的过去就都不重要、我也不常去想了。”

 

这段回答应该是一百分,因为司轻轻笑了。

 

“好吧。替我向斋宫さん问好。”

 

“当然会的!”

在和他汇报工作之后,当然会的。

 

“如果你到家的时候我还没回来,要赶紧睡觉哦。每天在学校里给孩子们上课,要保持最好第精神状态。”

 

“好好好,我们先专心享受吧?这可是朱樱期待得不得了的共舞。”

 

月永leo挑了挑眉毛,伸手把司拉得近了一些。

 

“毕竟无论怎样华丽浪漫的乐曲,都是会结束的。”

 

他喃喃说道,微微低头遮掩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感慨,感受到朱樱司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微微颤抖——不对,或许是他自己的肩膀在颤抖?

 

“是啊,您看,这支乐曲就快要结束了。”

 

朱樱司柔声回应他,每一个音节化作无数汹涌的海浪,让月永leo感到自己的心绪是一叶在狂风怒涛中摇曳的小舟,即将沉没在他不知如何面对和解读的升温感情里。

 

5.

月永leo经历过很多次不期而遇。

 

他和鸣上岚在组织里的友谊就开始于一次意外的碰面。

 

他整个人挂在树上,想把一只不慎掉下、被他救助的小鸟放回巢里,结果彻彻底底地被卡住,刚回来的鸟妈妈以为他是坏人,正愤怒地用翅膀扑打他的脑袋轰赶。而在树下路过的正好是他们轻功课程绩点排名第一的后辈鸣上岚。

 

他和朱樱司的“爱情”就更不用说了,那场音乐会的碰面为他的完成重要人物的道路扫清了障碍,让接触天祥院英智私宅的计划变得可行,也让他切实地拥有了一个短暂却和睦的、能被称作“家”的归处。

 

这样的偶遇是好事。

 

但也有比较糟糕、比较不合时宜的偶遇。

 

月永leo做梦都想不到,朱樱司的公司居然选在离总部开车要两个多小时的郊区宾馆举行会议,预约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

 

桌上的日本清酒和各式小菜,没有问题;刚刚讨论的过的文件,全部销毁;组织上研制好的、让他可以在行动中适用的新武器,已经化形成他手上精致的银色腕表……

 

唯一有问题的是人。

 

斋宫宗临时被委派了其他的任务,前来和他对接的变成了朔间零。

 

“Leoさん!原来你在这儿。”

 

西装革履的朱樱司微笑着从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和他穿着相似、神情严肃的职员。他们在见到月永leo之后并没有上前攀谈的意思,只是客气地颔首致意,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令leo感到吃惊的是,司的同事们无论男女,都有着一双与司颜色相近的紫眸。他还真不了解这些大企业的招人标准,难道外貌特点也是被看重的要素吗?

 

“今天的会议请来了乙方那边很重要的人物旁听,我们也听从了对方的安排将地点设置在这里。斋宫さん也喜欢这里的招牌酒菜吗?这儿离家和机场可都不近。”

 

月永leo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他很清楚,身为一名优秀的特工,说谎不眨眼、胡扯张口就来是必要的本事,而他也完全有能力根据眼前的情形编出一个完全让朱樱司信服的谎言,好隐瞒自己绝不能泄露的真实身份。

 

这个谎言再简单不过、leo甚至不用太动脑子。

 

他深夜借口与朋友聚餐出门,结果见的是一位从未和伴侣提过的陌生人,选的地点还是一家地理位置偏僻但饭菜可口的高级宾馆……

 

此时此刻,leo只需要沮丧而慌乱地低下头,吞吞吐吐地承认屋里的朔间零是他的“外遇”,像所有不忠的爱人一样愚蠢而徒劳地请求朱樱司原谅,就能避开所有暴露组织暴露任务的风险。

 

这样自我贬低、转移对方注意力的谎话对受过多年严苛培训的他,本应像呼吸一样自然。

 

“朱樱,我——”

 

朱樱司朝leo走近了些,皱着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抬起手戳了戳他的眉心。

 

温热的、令人眷恋的触感。

 

这让月永leo不得不迅速剖析自己如鲠在喉的紧张情绪。

 

他做不到撒这个谎,他做不到让朱樱司认定自己的背叛。

 

月永leo希望在他们(绝对是短暂的)的感情里,朱樱司一直是快乐的,一直是相信他的。

 

好吧,这都是矛盾的想法,因为自己一直在欺骗司,迟早也要离开司。现在不愿意背负上出轨误会的想法,不过是他冠冕堂皇的自尊心在作祟,根本不是为了朱樱司。

 

所以还是别犯傻了,保密任务高于一切。

 

“朱樱,我非常抱歉,这都是我的错——我今天来见的并不是宗,而是……”

 

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是如此艰难,这让月永leo的演技显得越发逼真。

 

朱樱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月永leo,冲动地绕过后者,走进leo预订的房间,和正准备配合leo演戏的朔间零迎面撞上了视线。

 

不行!

 

司微微发抖的背影彻底推到了leo心里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城防,他感到自己渴望解释、渴望抱一抱朱樱司并安抚他,告诉他自己没有对司之外的任何人动心。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在将眼眶发红的司搂进怀里的瞬间,月永leo向过去一年里的一切美好和羁绊投降。

 

月永leo承认了自己严重的失职,承认了自己早就不止于演戏的心思,承认他住进了名为朱樱司的爱的厚茧,再也不想离开。

 

“我应该事先告诉你的,可这太难开口了!我怕你不安。”

 

他微微松开手,注视着朔间零那张酷似他的弟弟的脸,努力憋住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来见他,现在看来,事情确实是这样了……”

 

月永leo握住朱樱司的手,语气沉重、热泪盈眶地说:

 

“朱樱,凛月的亲生父亲找到了,他——他想把孩子要回去。”

 

6.

朔间零是个好同事。

 

他和月永leo、朱樱司一起在那间包间里彻夜长谈了整整两个小时,他和leo使尽了浑身解数演出,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主题争执、流眼泪,然后再争执、再流眼泪。

 

司在认真地请求把凛月的抚养权留给自己,leo和零在认真地根据该主题奉献奥斯卡级别的即兴表演。

当然,鉴于这是朔间零,他对凛月深切思念、志在必得的态度,大半是不必刻意演的。

 

最终,“善解人意”、“很讲道理”的朔间零先生做了让步,决定让凛月继续留在leo和司的膝下,只要求每个月能来探望即可,并向照顾“吾辈走失多年的孩子”的月永夫夫表达了真挚的谢意。

 

“下次这种关系到家里的大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朱樱司早就发了短信让在楼下等待的公司司机直接离开,现在当然只能坐leo的车回家。

 

他们并肩走进凌晨两点的月色里,司对方才那场其实只有他一个人认真担心的谈判还是心有余悸,有些疲惫地深深叹了口气。

 

“我赞成朱樱,我同意朱樱!”

身边的人走路一蹦一跳的,比家里那三个还要更孩子气些。

 

“请您不要敷衍我!”

 

“我可没有在敷衍。”

 

月永leo伸了个懒腰,顺带把朱樱司拉过来抓住手,指腹在他的掌心里轻轻蹭了蹭,感觉痒丝丝的,但是完全不令人讨厌。

 

“我很高兴哦。朱樱也……这么喜欢凛月。”

 

司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当然是喜欢他的,这是我们共同的家人。”

 

他嘴上说着,内心却开始迟到地为过去两个小时内自己的一系列不必要行为感到吃惊:

 

先是以为leo背叛了他们所谓的感情而失态、然后去争取一个本来就不该和他扯上关系的孩子的抚养权?

 

就算是最专业的演员,如果连续不停地在一部家庭喜剧的片场拍摄了整整一年,恐怕也会入戏过深、产生真正的感情吧。

 

嫉妒、担忧、保护欲、占有欲,一旦这些感情出现在了朱樱司的心灵清单里,他和leo的关系就不再是他所计划的那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尽管在相遇之前,朱樱司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个像月永leo这样自由无拘、和他在不同的方面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恋爱,但仔细想一想这一年度过的时光,他们两人竟确实没有什么不契合到无法互相包容的地方。

 

如果谁也不违背自己的心意,他们就会可以永远这样,互相依偎着地生活下去。

 

“那今天晚上回去之后,朱樱悄悄进房间亲亲凛月吧~”

 

“当然……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每一天里的小小的亲昵,真是奇妙又值得珍惜啊。”

 

和心中重要的一同走在月光下会让人产生变得坦率的欲望和勇气,朱樱司越说声音越低,却还是坚持把这句话说完了。

 

“毕竟,我们这个五口之家里谁和谁都没有血缘关系,完全是七拼八凑在一起的。搞不好哪一天就会……有不得不分开的时候。这时候就真的会很羡慕血亲的关系,因为刻在骨肉和基因里的羁绊,是任何外力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完全不知道他内心所想的月永leo,一定会把这番话当成刚刚见过凛月真正的家人后的多愁善感吧。

 

“朱樱,你说得对。”

 

月永leo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的回应让司都有些讶异。

 

这个家伙居然没有岔开话题,也没有说些用难懂比喻或夸张描述的安慰话,而是赞同了他过于悲观的观点?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揭开了可能是血淋淋的,也可能是啼笑皆非的。有的秘密暴露了也不会伤人,有的秘密无论说还是不说都是定时炸弹,所以,人类之间长久的关系是如此困难。”

 

司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渗出了薄薄一层冷汗——leo这是在暗示什么?怎么很像在影射他朱樱司的真实身份呢?

 

“不过还好,除了不可更改的血缘,人类还有一个宝物叫作回忆!”

 

“只要你和我记得我们恋爱并结婚了,还像这样一起穿着西装在停车场散心过,你还用这副大受感动的温柔表情看着我,那有些东西就和基因一样根深蒂固地留下了。”

 

大受感动的温柔表情?

 

朱樱司真想立刻照照镜子。

 

他听leo说话完全听得入了神,方才的一切神情都是未经故意的自然流露。

 

好吧,或许月永leo用比他能猜到的更好的方式安慰了他。

 

朱樱司在车前停下,按住了leo要伸向口袋去拿车钥匙的手,后者也没有挣脱,只是默然地望着他,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只是一个普通的月夜里普通的谈话,说不定我们到七十岁的时候就全盘忘记了哦?”

 

司眯起眼睛,打趣似地说。

 

“那朱樱说该怎么办?写在日记本里吗?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啊。”

 

Leo佯装苦恼地吐了吐舌头。

 

四下无人,内心的渴望和鼓噪在独处的环境里愈发清晰,聪明了二十几年的朱樱司决定成为一次傻子,他松开leo,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那就写在这里吧。”

 

在不同的运转轨道上偶然汇际的两颗星星狠狠相撞,忘情拥吻,好似今天才是有月亮做见证的新婚之夜。

 

END.


可解锁彩蛋2枚:

绝密特工档案

Leo司"恋爱"期间聊天记录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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